“所以,身为学院岛学生,我所要强调的不是守则,而是成绩。在这里,一切规矩都必须为考试成绩让路,这是我们学校一贯以来的坚持……”
地点,是学院岛以及世界所有高中里最大的活动建筑,砾石。舞台一扫之前的空荡,由学生会成员搬来了立架式麦克风,从刚才开始,安舞讲解的高亢声音就一直在整个会场里回响。
在安舞身后,站在幕布前的是部分学生会干部,除了特有的学生会袖章外,每个人胸前所佩戴的徽章也是十分惹眼。毫无疑问,徽章都刻有A组标记,后面数字的高低在这种场合显得并不是很有意义。
然后,在他们的前方,站在安舞身后左右两侧的,是S组成员星野羽和艾尔莎·泽诺斯坦。其实从刚才开始,从左排的新生那边就总是传出阵阵小声议论,其议论也是针对S组情况。
S组应该是有五人,在这么重要的新生开学仪式上,为什么只出现了三人,其他两人呢?S组有“天使”之称的第四名成员白祈雪,以及运动万能的第五名成员牧文天,有很多新生,说是为了他们慕名而来也不为过。
可能是学校有什么特意的安排吧,新生们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。然而事实是,就连另外两排的高年级学生们也并不非常清楚这种状况。
在新生开学仪式上缺席两名S组成员,这种事在最近五年内都没有发生过。不过考虑到近期东校区和西校区的东校,少数高年级学生对这种情况的答案,已然心照不宣。
学院岛今年,事情真是多。
一些高年级学生在发着这种感慨的同时,想起还有一件事是最近五年来都没有出现在这个舞台上的。此时,比起在舞台上大谈特谈的安舞,更多人把目光汇聚在了其他一个地方。
安舞身旁,那个大夏天穿一身黑,围条黑围巾的家伙,是谁?这算什么装扮,Cosplay吗?暴露狂?
“还有一点我要说的,在学院岛,学生会的决定是第一顺位。学院岛的事务由学生们自主管理,教师们基本不参与。”安舞一顿,“跟教师打好关系是得不到推荐加分什么的,再次强调,成绩在这个学院里就是一切,你们在进入学院岛前应该就了解这种情况。”
“我的发言就到这里,那么,再次欢迎各位来到学院岛。有什么不懂,随时可以来学生会询问我本人。”
安舞转身走到了星野羽和艾尔莎的中间,示意自己不再发言。一旁星野羽对安舞点点头,随即走上前去握住话筒,轻咳两声。
“各位好,刚才会长也已经介绍过了,我是担任副会长一职的星野羽。在这里,我想稍微向大家解释一下,关于另外两名S组成员缺席的问题。”
在座众人心里一紧,果然学生会已经准备好相应说辞了。
“S组另外两名成员白祈雪与牧文天,他们分别去了东校区与西校区主持进行这两个校区的检录。”星野羽一推眼镜,正视前方,“由于东西校区的检录还未结束,他们二人未能回来参加本次仪式,我代他们二人向各位道歉,允许学生会日后再将他们二人介绍给大家。”
一听就是提前已经准备好的官方说法,对这种说法的真实性,众人也不置可否。其实对他们这种一般学生来说,S组高层的事情与他们关系不大。
“他们二人未能出席的另外一个原因,是我们中校区今年的检录有些特别。”星野羽一把拉过站在一旁的时钦,“这位时钦新生,就是特别的原因。”
被星野羽拉住的时钦尴尬一笑,朝在座的学生们挥手。
“啊,是时钦。”
坐在新生排里的伊莎贝拉看到时钦那苦笑后,心中不知为何有几分幸灾乐祸,同时心里又混杂了敬佩向往的复杂感情。
身为新生却与那些人站在了同一舞台上,时钦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。
“这位时钦新生,就是今年检录的唯一全数合格通过者。”星野羽说完,又补充一句,“虽然这与今年的检录规则有关,但时钦新生合格也是不争的事实。我们会进行检讨,对检录规则进行修正,努力做到明年提出更完美的检录方案。”
在座大部分学生,都听出了星野羽话中的几分挑衅意味。他似乎把时钦合格的原因,更大程度上归咎于检录规则的不健全,而不是时钦的实力上。想到实力,在座新生开始下意识地往一个地方望去,也同时被一个事实震惊。
这个新生,没有戴徽章。
在座新生大部分都见过时钦的高调通过,所以对这情况算是见怪不怪,比较平静。相比之下,应该对后辈们展示稳重一面的高年级学生们此时却沸腾了,比新生们入学更长的他们,都更加清楚不戴徽章是何种含义。
一个弱者,战胜了众多强者,来到了顶端。
“那么,接下来的时间交给时钦新生,让他来向大家说几句。”
震惊之余,高年级学生们几乎忘记了需要对新生鼓掌的礼仪,只有新生那排传来阵阵稀稀拉拉的掌声。
“那个,谢谢大家,谢谢各位前辈,我是新生时钦。”
时钦调整呼吸,仔细斟酌着自己接下里要说的话。
“我在乘上通往学院岛的轮船那一刻,其实内心非常兴奋。我觉得这会是一个新的开始。”时钦苦笑一声,“虽然我从没有报考学院岛的意向,只是被父母嫌弃丢过来的而已。”
“但是,能来到这个世界第一高中学院岛,我还是很开心。”
没有意向,听起来像是一句简单随便的玩笑话,有一些人却已经从中听出了一些其他含义。
一直没有报考想法,那也就是说时钦没有参加入学考试。想到这里,部分学生也就释怀了,学院岛给学生排名的徽章,是根据世界中考成绩+入学考试成绩综合决定的,时钦没有参加入学考试,即他的排名仅由世界中考成绩决定。
那么,他会排在弱者之内也是情有所原吧。
“开心的同时,我也有难过,因为我一直以来的想法被安舞会长否定了。”时钦低头闭上双眼,“以前陷入困境之中时,有人来帮助了我,从此我相信,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不是竞争,而是扶持与帮助。我和我的朋友,一直在为了创造这样的世界而努力。”
“结果是,在第一场检录,以及刚才在幕后,安舞会长两次都否决了我想法的现实性。我很失落,但我仍然想继续下去。”
时钦左手抚住胸口,睁眼抬头,目光扫视着全场的每一个人。
这是难得的机会。抓不住的话,就失败了。
“不过,在和安舞会长的谈话中我越来越清楚,我一个人,是不行的。”
“……啧。”
察觉到情况不对头的星野羽走上前去准备打断时钦发言,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,他的脚步还没迈出去,一只纤细有力的手便抓住了星野羽的袖子。
“安舞……”
“羽,让他说下去。”
安舞的微笑,一如既往,只是似乎透出了几分欲望与危险。
她一直在等待的,就是时钦这样的人。
“正如各位所见,我是弱者,身为弱者的我,什么也做不到。”
时钦右手紧握话筒,同时将左手握拳伸向前去,对着每一个新生,对着每一个可能成为自己未来同伴的学生,他已不打算对这件事再有隐瞒。
这是自己诚意的表现,也是自己弱者的一面。
只是希望,可能帮助自己的人,能够接受自己。
时钦左手缓缓张开。
“所以,请各位将力量借给我。”
在那手心之中,金黄色的王冠型徽章。那是时钦从得到徽章以来,除了检录点处证明身份外,再没让任何人看到过的东西。
每个人座位上的人都站起向前探出身子,想要看清那徽章上所刻的组别与数字。
全场瞬静。
随后下一秒,会场内被惊涛骇浪的惊讶声填满。
唯有安舞,星野羽,艾尔莎三个S组成员以及学生会的干部们的表情仍旧很平淡,因为在假期里准备徽章时,他们就已经知道这种状况了。
或惊讶,或无视,或喜悦,或气愤……
他们,早就在一个月前就已表达过。
时钦手中的徽章之上,赫然刻印着深深的A-1字样。
与叶考煌的徽章,完全相同。
“这算哪门子弱者?!”
“今年新生的第一名……有两人?!”
高年级学生堆里和新生人群中,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两句话。
时钦的发言,尚未结束。
“既然我已经决心战斗,就不会再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。”
时钦将话筒从支架上拿起,转过身去,直面安舞,把徽章亮在她面前。
“安舞会长,和我决斗吧!”
毫无迷惘。
“赌注,就是我的徽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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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,是牧文天吗?”
“嗯是我啊,白祈雪?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?”
“好吵,你那边什么声音?”
“哦,有个新生挑衅学生会被我教训了,啊哈哈哈!!又要被安舞姐骂了啊!!”
“……你那热血的个性,给我收敛下。”
“哈哈哈!!不好意思啊!那么,到底有什么事?”
“我说,安舞那女人交给我们的任务,没忘记吧。”
“嗯?!那当然没有!我这边没有任何异常啊!就和往年一样按规矩进行中!”
“我这边也是,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。安舞那女人也太多虑了,东西校区想要取得学院岛主导权,进行学院独立什么的,真是笑不出来的玩笑。”
“说起来,白祈雪你听羽说了吗?!今年中校区有个新生,做出了和安舞一样的猜测!”
“哦?”
“我记得叫什么来着……呃,完蛋了叫什么来着!!就是今年新生里的那个!!姓氏比较特别!!姓十?还是石?好像还围着条黑围巾的男生!!”
“……时钦?”
“啊啊对对对!!就是这个名字!叫时钦!诶?白祈雪你怎么知道的?”
“……没什么,电话我挂了,继续观察校区动向。”
“哈?!喂!”
嘀
“……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
“他来了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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